1.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幕时,我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江彻。而他的第一反应,
是扑向副驾驶的苏柔。他用整个身体,将苏柔牢牢地护在怀里,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。
我坐在后排,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失控的钢筋,像一支黑色的箭,穿透后窗玻璃,
直直地扎进我的腹部。剧痛,在一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。温热的液体,
从身下迅速蔓延开来,染红了我米白色的孕妇裙。
我的孩子……我下意识地想去护住我的肚子,可那根钢筋,像一枚楔子,
将我死死地钉在座椅上。我的意识,在浓重的血腥味和玻璃碎裂的“哗啦”声中,
一点点被抽离。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江彻焦急的侧脸。他的所有担忧和紧张,
都给了怀里的那个女人。他甚至,没有回头看我一眼。2.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。
鼻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,白色的天花板,白得刺眼。一个小护士见我醒了,
连忙跑出去叫医生。很快,一个穿着白大褂,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叫沈亦舟,
是我的主治医生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。“江太太,您醒了。
”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怎么样了?”我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沈亦舟沉默了片刻,
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。“对不起,我们尽力了。”“孩子没保住。
”“因为钢筋刺穿了您的子宫,您以后……可能很难再怀孕了。”我的大脑,嗡的一声,
一片空白。我抬起手,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曾经有一个小生命,在一天天长大。
他会动,会踢我。我甚至已经给他取好了名字。可现在,什么都没了。眼泪,
毫无预兆地滑落,浸湿了枕头。病房的门,在这时被推开了。江彻走了进来。
他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,除了些许褶皱,依旧一丝不苟。他毫发无伤。苏柔也毫发无伤。
这场车祸里,唯一的牺牲品,是我,和我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。他走到我的病床前,
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,只有冰冷的质问。“为什么要突然冲出马路?
”“林晚,你就这么容不下柔柔吗?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害她?”我愣住了。
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陌生的脸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
车祸发生时,是苏柔非要去捡她掉在马路中间的耳环。司机为了避开她,才猛打方向盘,
撞上了路边的施工护栏。可现在,在他眼里,却成了我蓄意谋害。
“不是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想解释。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。“够了。”他冷冷地打断我,
脸上是我最熟悉的不耐烦。“柔柔被你吓得不轻,我现在要去陪她。”“你好自为之。
”说完,他便转身,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病房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了三年前。
那场大火里,我从坍塌的废墟中,将昏迷不醒的他一步步背出来的时候。他趴在我的背上,
虚弱地在我耳边说:“别怕,等出去了,我娶你。”后来,他活下来了。却也失忆了。
他忘记了我,忘记了他对我的承诺。他只记得,他醒来时,第一个看到的人,是苏柔。于是,
苏柔成了他的救命恩人。而我,这个真正的救命恩ar人,却成了他口中,
用卑劣手段逼他联姻的恶毒女人。3.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。江彻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。
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,都给了住在楼上VIP病房的苏柔。他亲手为她削苹果,为她煲汤,
晚上甚至会留在医院陪她。这些消息,都是医院的护士们,当着我的面,窃窃私语时,
传进我耳朵里的。她们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同情和鄙夷。“听说了吗?
楼上那位才是江总的心上人。”“那这位江太太算什么?商业联姻的牺牲品?
”“嘘……小声点,再怎么说也是正室,听说当年为了嫁给江总,手段可不光彩呢。
”我躺在病床上,听着这些流言蜚语,平静地看着窗外。心,已经麻木了。这三年来,
我已经习惯了。习惯了他的冷漠,习惯了苏柔的无处不在,习惯了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。
我只是,很想念我的孩子。如果他还活着,应该已经快五个月了。想到这里,
我的眼眶又开始发酸。病房的门,被轻轻推开。我以为是护士,没有回头。
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,在我耳边响起。“江太太,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是沈亦舟。
他手里拿着我的病历夹,镜片后的眼睛,温和地看着我。我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。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低落,没有再追问我的病情。他拉过一张椅子,在我床边坐下,然后,
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,和一把小巧的水果刀。他开始,慢条斯理地,为我削苹果。
他的手指很长,很干净,削苹果的动作,行云流水。长长的果皮,从头到尾,都没有断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,忽然觉得有些恍惚。好像很久很久,都没有人,为我做过这么细小,
又这么温暖的事情了。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我忍不住问。沈亦舟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,
随即又恢复了自然。他抬起头,看着我,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笑。“因为我是你的医生。
”“也因为……”他顿了顿,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,声音很轻。“我认识你。
”“我们是高中校友,林晚。”4.我有些惊讶。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,
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沈亦舟的片段。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迷茫,笑了笑。“你不记得我,
很正常。”“那时候,你是全校闻名的才女,是所有男生心里的白月光。”“而我,
只是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,只会埋头读书的书呆子。”他说起高中的事情,
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。我听着,心里那片冰封的湖面,似乎有了一丝裂缝。原来,
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,也曾有人,这样默默地注视过我。从那天起,
沈亦舟每天都会来我的病房。他会陪我聊天,给我讲一些医院里的趣事。他会记得我的忌口,
每天监督我好好吃饭。他会像那天一样,为我削一个漂亮的苹果。在他的照顾下,我的身体,
一天天好起来。我的心情,也渐渐地,不再那么阴郁。我开始,会对他笑了。只是,
这份平静,很快就被打破了。苏柔出院那天,江彻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派对。地点,
就在我们家的别墅里。我被强制出院,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家。一进门,
看到的就是满屋子的宾客,和被簇拥在中间,笑靥如花的苏柔。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,
站在江彻的身边,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他们看起来,才像是一对真正的主人。而我,
这个名正言顺的江太太,却像个闯入者,显得格格不入。看到我,屋子里的喧闹,
有片刻的停滞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。有同情,有好奇,有幸灾乐祸。
苏柔的脸上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她挽着江彻的胳膊,走到我面前,一脸无辜地说。
“姐姐,你回来啦。”“阿彻怕你一个人在医院孤单,所以特意让我早点出院,回来陪你。
”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,胃里一阵翻涌。我没有理她,只是看着江彻。“我们的孩子,
刚没了一个月。”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,要为她庆祝吗?”我的声音不大,
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江彻的脸色,瞬间沉了下来。他看着我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林晚,注意你的言辞。”“今天是我为柔柔办的派对,你如果不想待,可以滚出去。
”“滚出去”三个字,他说得那么轻易,那么理所当然。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“好。
”我说。“我滚。”我转身,一步步地,向门口走去。在我身后,是苏柔娇滴滴的劝慰声。
“阿彻,你别生姐姐的气,她刚失去孩子,心情不好,也是可以理解的……”我没有回头。
我怕我一回头,会忍不住,冲上去,和他们同归于尽。5.我从家里跑了出来,
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。外面下着雨,不大,却很密。冰冷的雨水,打在我的脸上,
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。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。我没有家了。父母早逝,唯一的亲人,
就是江彻。可他,亲手将我推入了地狱。我走着走着,不知不觉,就走到了医院。
我站在住院部门口,看着那栋亮着灯的大楼,心里一片茫然。就在这时,一把伞,
出现在了我的头顶。我回头,看到了沈亦舟那张温和的脸。他脱下自己的外套,
披在了我湿透的身上。“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?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,
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。我看着他,再也忍不住,蹲下身子,放声大哭。我哭得撕心裂肺,
像是要把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,都哭出来。沈亦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,
站在我的身边,为我撑着伞。等我哭够了,他才将我扶起来,轻声说。“我送你回去。
”我摇了摇头。“我没有家了。”他看着我,沉默了很久。然后,他说:“那先去我家吧。
”我跟着沈亦舟,回到了他的公寓。那是一个很干净,很整洁的地方,充满了阳光的味道。
他给我找了干净的衣服,让我去洗个热水澡。等我出来时,
他已经为我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。我捧着那碗姜汤,小口小口地喝着。温热的液体,
顺着喉咙,一直暖到了胃里。也暖到了我那颗,早已冰冷的心。“谢谢你。”我看着他,
由衷地说。他笑了笑,坐在我的对面。“林晚,离开他吧。”他突然说。“你值得更好的。
”我愣住了。我看着他,看着他镜片后那双认真的眼睛,心里百感交集。离开他?
我何尝不想。可我,能去哪里呢?林家已经没落,我一无所有。而江彻,
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。我苦笑了一声。“你以为,我不想吗?”“沈亦舟,你不知道,
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“他就是个魔鬼。”沈亦舟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心疼。“我知道。
”他说。“我知道他失忆了,也知道,苏柔冒名顶替了你。”我猛地抬起头,
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“你怎么会……”“三年前那场火灾,我当时,是仁心医院的实习医生。
”“我亲眼看到,你浑身是伤地,从火场里,把他背了出来。”“后来,我听说他失忆了,
娶了你,却又和那个叫苏柔的女人纠缠不清。”“我一直,都很担心你。
”沈亦舟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颗颗石子,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心湖,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。
原来,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人,知道真相。原来,我不是一个人。我看着他,
眼泪再次涌了上来。这一次,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因为,一丝久违的温暖。6.那天晚上,
我在沈亦舟家的沙发上,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。没有噩梦,没有惊醒。第二天,我醒来时,
他已经去上班了。餐桌上,放着他为我准备好的早餐,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。安心住下,
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。我看着那行清秀的字迹,心里五味杂陈。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我不能,一直依赖别人的善意。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我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。
那是我大学时的学长,现在是一名很厉害的律师。我把我的情况,都告诉了他。我想离婚。
我想拿回,属于我的一切。学长听完我的话,沉默了很久。然后,他说:“晚晚,这件事,
很难。”“江彻现在手眼通天,而且,你没有证据,证明当年是你救了他。”“贸然起诉,
你胜算不大。”我当然知道。可我,不想再忍了。“学长,你帮我。”“我只要,能离开他,
就够了。”学长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答应了我。“好,我帮你准备离婚协议。”“但是晚晚,
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“江彻,不会轻易放你走的。”我挂了电话,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。
不管前路有多难,我都要试一试。为了我自己,也为了我那个,
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。我在沈亦舟家,住了下来。白天,我会帮他打扫房间,
做做饭。晚上,我们会一起坐在沙发上,看一部老电影。日子,过得平淡,却很安心。
我很久,没有这么放松过了。我以为,江彻会很快就找上门来。可一连一个星期,
都风平浪静。我甚至觉得,他可能,已经把我忘了。直到那天,我接到了学长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,听起来很凝重。“晚晚,出事了。”“江彻,把你告了。”“告我?”我愣住了,
“告我什么?”“告你……婚内出轨。”“他拍到了你和沈医生同进同出的照片,现在,
整个圈子都传遍了。”“说你不知廉耻,刚流产就耐不住寂寞,红杏出墙。”我握着手机,
手脚冰凉。我还是,低估了他的无耻。为了不离婚,为了把我困在他的身边,他竟然,
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,来毁掉我的名声。我的身体,气得瑟瑟发抖。就在这时,公寓的门,
裴圭里
文虫儿
奉天证道
用户10036154
雨枫泰泰泰
逢小希
快乐的皮蛋
起飞啦啦啦
裴圭里
燕云十八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