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顶级危机公关,却遭遇了人生最大危机:婆婆以爱为名全面入侵我的婚房与人生。
当我的专业技能用在家庭,我不仅要夺回小家主权,还要将恋爱脑老公改造为能并肩作战的合格队友。
我和沈煜站在新家门口,手里捧着一盆他精心挑选的龟背竹,心情像是初夏午后三点的阳光,明媚得恰到好处。
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,一套140平的平层。从敲下第一面墙到选定最后一盏灯,耗时半年,每一寸空间都写着我们的名字。
我,安然,29岁,危机公关总监,信奉逻辑、边界和专业主义。
他,沈煜,30岁,大学建筑史教授,温润如玉,爱我,也爱他那个强势的妈。
“准备好了吗,安总监?检阅你的专属设计师——沈工的作品。”沈煜笑着,眼里的星光比设计图上的射灯还亮。
我踮脚亲了他一下:“沈工出品,必属精品。”
钥匙插进锁孔,发出清脆的“咔哒”声,像是一首序曲的开篇。
门开了。
然后,序曲变成了惊悚片的开场。
预想中高级灰与原木色交织的宁静空间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场盛大而土味的灾难。
客厅正中央,我们特意留白准备挂投影幕布的墙上,赫然挂着一幅金丝楠木框的巨型十字绣,主题是“家和万事兴”,五个大字金光闪闪,生怕别人看不见。
意大利极简风的灰色沙发上,铺着牡丹凤凰图案的红木坐垫,配着流苏抱枕,像是给一位优雅的现代女郎强行套上了二人转的花袄。
更别提墙角那对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瓶,以及阳台上随风飘荡的五彩“福”字挂饰。
整个家,从一个冷静克制的现代空间,被“爆改”成了一个城乡结合部企业家最爱的“中式富贵风”样板间。
我手里的龟背竹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,泥土撒了一地,像我此刻稀碎的心情。
沈煜也愣住了,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一尊蜡像。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我没说话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作为危机公关,我的第一准则就是:越混乱,越要冷静。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只会让情况更糟。
我弯腰,默默地把龟背竹扶起来,捡起掉落的土块。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玄关地砖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这不是装修事故,这是一场精准的、有预谋的“入侵”。
“是妈。”沈煜的声音有些干涩,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不知所措,“她前天说要来帮我们开窗通风,我没想到……”
我当然知道是他妈,我的婆婆,林慧女士。一位退休的妇联主席,控制欲强到能遥控她三十岁儿子的袜子颜色。
她显然没意识到,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而是一个靠谈判和博弈吃饭的危机公关专家。她更不知道,她精心策划的“惊喜”,在我眼里,是对我个人空间和边界感的公然践踏。
她以为这只是一次“长辈的关爱”,一次无伤大雅的“审美修正”。她不知道,这已经触及了我作为独立个体的底线。
“打电话吧。”我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土,语气平静得像在安排一场新闻发布会。
“啊?现在?”沈煜有些犹豫,“妈她……也是好意。要不我们先自己……”
“自己什么?”我看着他,“自己默默把这些价值不菲的‘艺术品’搬走,然后等她下次再给我们一个更大的‘惊喜’?沈煜,这不是一件挂饰的问题,这是边界问题。”
我的冷静似乎让他有些无措。他习惯了我生活里爱笑爱闹的样子,却忘了我在工作里是什么模样。
他叹了口气,拿出手机,拨通了婆婆的电话,开了免提。
“喂,小煜啊,到新家啦?怎么样,妈给你们的惊喜还喜欢吗?”电话那头传来婆婆中气十足、洋洋得意的声音。
沈煜看了我一眼,支支吾吾地说:“妈……我们看到了。就是……这个……”
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,声音带上了职业性的微笑,清晰而温和:“妈,是我,安然。我们到新家了,谢谢您的‘惊喜’。”
我特意在“惊喜”两个字上加了微不可查的重音。
“哎呀,安然啊!”婆婆的语气更加热情,“喜欢吧?我跟你说,我可是找了老师傅来看过的,你们那个设计太冷清了,一点烟火气都没有!像现在这样,红红火火,金碧辉煌,才旺家、旺财、旺你们小两口!”
听听,一套完美的、无法反驳的“为你好”逻辑闭环。
她万万没想到我会直接打破这个闭环。
“妈,我们很感谢您的心意。”我继续保持微笑的语调,但用词开始变得精准,“不过,在装修之前,我和沈煜已经花了半年时间确定了我们都喜欢的设计风格。我们还是希望,自己的家能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来布置。”
这是我处理品牌纠纷时的常用话术:先肯定对方动机,再清晰表达我方立场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“安然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婆婆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?我辛辛苦苦跑前跑后,花钱托关系给你们弄这些,是为了谁?还不是为了你们好!”
来了,经典的情感绑架。
“我没有那个意思,妈。”我语气不变,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:这是我和沈煜的家,我们希望拥有对这个家的最终决定权。您的心意我们领了,但这些饰品,我们会原封不动地给您送回去。”
“你!”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愤怒,“安然,你别以为你读了几年书,在外面当个什么总监就了不起了!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!家里布置要讲究风水,讲究传承!你们年轻人懂什么?!”
“我们懂我们喜欢什么,这就够了。”我一字一句,清晰地回应。
“反了你了!”婆婆在电话那头气得开始咳嗽,“沈煜!沈煜你死哪去了?你就让你老婆这么跟我说话?”
我把手机递给沈煜,看着他。我的眼神在说:该你了。这是我们的家,我们的战役。
沈煜的脸涨得通红,他接过手机,声音一下子软了下去:“妈,妈您别生气……安然她工作太累了,说话直。您别往心里去。我们……我们再商量商量。”
“商量什么?有什么好商量的!我告诉你们,那些东西都是开了光的,动一下都不吉利!就这么定了!”
“嘟——”
电话被婆婆用力挂断了。
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看着沈煜,他躲闪着我的目光,低声说:“安然,你别这样……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,但她真是好心。你就不能……为了我,先忍一忍吗?我们慢慢跟她说……”
“忍?”我重复着这个字,一股巨大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。
我以为他会和我站在一起,哪怕只是说一句“妈,这是我和安然的家,我们自己决定”。
可他没有。他选择了他最擅长的方式——和稀泥。
他不知道,这种和稀泥,对我来说,比婆婆的专制更伤人。因为这意味着,在这场家庭权力的博弈中,我的“队友”从一开始就有了弃权逃跑的念头。
我环视着这个被强行贴满“爱”的标签的家,每一件不属于我们的东西,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。
我指着墙上那副歪歪扭扭的“家和万事兴”,看着沈煜,一字一顿地问:“这就是你想要的‘和’吗?用我的退让和委屈换来的虚假和平?”
沈煜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力。
我忽然觉得很累,比连续熬夜做一个危机公案子还累。
我没再看他,转身走进我们原本设计成书房的次卧,关上了门。
门外,沈煜在小声地敲门,叫着我的名字。
我靠在门上,闭上眼睛。
我知道,这不仅仅是一次装修风格的冲突。
这是婆婆对我这个“新女主人”的一次权力测试,一场不动声色的下马威。
而我的丈夫,我的爱人,在这第一场测试中,交了白卷。
我冷笑一声。
家和?
战争才刚刚开始。
小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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